年屆五十的人自然喜歡回想一下他們的成就,反省他們的失敗。即將在三月下旬,慶祝一九五七年於羅馬簽訂成立條約五十周年的歐盟亦是如此。歐洲各國領導人計畫在柏林舉辦一場大會,發表自命不凡的聲明。但他們的選民或許不買帳。
繁榮經濟須咬牙改變
工會及國家主義者首富其衝
事實的真相是,隨著歐盟年將五十,它也是深陷中年危機的泥淖。最大的問題首推經濟。歐洲經濟最近已經有所振作,但成績仍舊是令人惋惜的低經濟成長率及高失業率。這不能歸咎於歐盟(更該責備的是那些抱持國家主義的政府),但這使得歐盟難以激勵大眾對於明國的情感。
事實上,經濟病症不僅使得選民普遍質疑全球化(包括歐盟的擴大及單一市場計畫),而且是2005年法國與荷蘭反對歐盟憲法的主要因素。如果失業率是3%,法國選民或許會投下贊成票,但目前的失業率水準卻在10%。
鬱悶的心情是否意味著歐盟計畫已經失敗?其實根本這麼一回事,因為歐盟數十年的年輕歲月交出了亮麗的成績單。
羅馬條約之前的五十年,經曆了兩次世界大戰及一次經濟大蕭條。條約簽訂後,歐洲歷史展現了意想不到的和平有繁榮規模。
2004年,遭共產鐵幕分隔的歐洲大陸再度統一,整個過程也達到了高峰。多數歐洲國家現在都在歐盟占有一席之地。但現在和平被視為理所當然,少有再進一步擴大歐盟的熱忱存在;至於繁榮,對於歐盟提出的保證,年輕歐洲不遠比他們的父母親感到更大的確定。
歐洲政壇領導人齊聚柏林的兩大任務應該相當清楚。首先是振興歐洲經濟。欲達成此目標需要痛苦的改變:使勞動市場更具彈性、調整過度慷慨的社會福利,以及為商品市場注入新競爭,尤其是占歐盟全體國內生產毛額(GDP)三分之二的服務產業。
為了達成這些任務,意味著將正面挑戰工會及其他既得利益者,而且必須讓那些抱持國家主義的政府,支持而非破壞單一市場原則及競爭政策。如果抱持國家主義的政治人物,將經濟病症怪罪在歐元身上,進而痛擊歐洲央行,這對改變現實一點助益也沒有。
從政者的第二項任務是盡更大努力說服選民,他們已經受惠於歐盟的擴張。所有關於2004年納入中歐及東歐的分析均指出,不僅新國家因此而受惠,舊成員國的經濟也有所成長—事實上,這正是為什麼歐洲經濟近期復甦的原因之一。
全面開放勞動市場英、愛、瑞典經濟大成長
最明顯的證據是,經濟成長最醒目的三個國家,正是完全將勞動市場開放給新成員國移民勞工的國家:英國、愛爾蘭及瑞典。因此,任何進一步的擴大都可預期更大獲益。
經濟病症不但使得選民普遍質疑全球化,而且也是法國與芬蘭反對歐盟法的主要因素。
不過,柏林的聚會在歐盟輪值主席國德國(六個月一輪)總理梅克爾(Angela Merkel)的主持下,將專注於完全不同的議題:如何恢復起草歐盟憲法。
與其催生歐盟憲法
不如努力推行經濟改革
梅克爾已經將此視為他的第一要務。她的理由是,歐盟無法在缺乏憲法之下適當動作;大家的注意力應該放在已經批准憲法的十八國,以及準備通過的四個國家;而且除非憲法以某種形式生效,否則歐盟將無法重現它的活力,亦無法進一步擴張。
但她錯了。歐盟憲法是為了六個會員國,而非今日的二十七國所設計。儘管部分憲法條文確實對會員國有所助益,但究竟該如何處理憲法,目前並未達成任何共識。法國總統選舉以及即將逼近的英國新首相任期,更使得歐盟各國新條文達成共識,成為高度不可能的任務。
無論如何,即使沒有憲法,歐盟也順利運作。與二十七個會員國,而非六國或十五國達成協議,需要更長的時間,但這不一定是件壞事。到了2009年,關於歐盟執委會的規模,以及克羅埃西亞的入會投票與議會席次,確實需要新協議,但欲達成此止的只需要克羅埃西亞的入會條約。關於沒有憲法,新會員國就無法簽署條約的意見,是政治面而非法律的主張。這是不想讓地土耳其加入歐盟的人提出的,他們只是將憲法的不存在當作藉口。
幻想破滅的歐洲公民們對這些立憲議題不感興趣。關於布魯塞爾,他們關心的不是立憲而是簡單化,他們更關心其他急迫的決策事項。這些可能包括:廢除無意義的經濟與社會委員會以及區域委員會等組織;由歐洲參議院取代歐洲議會;以及交回更多權力給各國政府。但歐洲公民最想從歐盟獲得的是實質利益,尤其是經濟實益。
協助會員國恢復經濟繁榮的歐盟,或許也有能力更新點燃民眾對它的熱情。因此,經濟改革應該比憲法改革更容易推行。所以歐盟是否能解決它的中年危機?如果它能專注在最重要的任務,而非憲法上的爭吵,答案是肯定的。選擇介於改革復甦或衰退與腐朽之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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