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北人怎樣毒不死?
一趟日本的自然農法有機生活之旅,喚醒了我過去「不願面對的真相」:現代台灣人無時無刻不處在危機中。
同行者不是有機生活的嚮往者,就是正在從事有機農業,其中一個同行者講起他進入有機農業的體會。有一次他到中南部的蔬菜產地,向農民學習,結果看到農民在出貨前幾天,還大量的噴灑農藥,他很懷疑的問:「這樣可以嗎?」農民回答:「沒辦法啊!不這樣,菜買不到好價錢。」最後還補了一句玩笑話:「我也很奇怪,台北人怎樣毒不死?」
一句「台北人怎樣毒不死?」縈繞腦際。眼中同時出現農民戴口罩噴灑農藥的樣子,又想起每一次在超級市場挑選那些漂亮到近乎完美的青菜,我不禁自問,現代人都在毒殺自己嗎?
而這一趟日本的自然農法之旅中,日本農民介紹了同樣放了十四年的米,一種無化肥、無農藥的自然農米,結果有化肥、有農藥、以慣行法栽培的米,濃稠如墨汁,臭不可聞;而自然農法米,則呈乳白色,帶一點似醋的酸味。這又是一次怵目驚心的震撼,這不是「台北人怎樣毒不死?」而是「現代人怎樣毒不死?」
從台北啟程前,我剛出版了高爾先生的《不願面對的真相》,這本書在全世界都引起討論,但台灣的書店通路卻不看好,不願協力推廣這種書,我們全社上下,都為此困擾。
媒體還報道,為了台灣政府預計請高爾到台灣演講,以推廣地球環保觀念,竟然有立法委員反對,認為花幾百萬元是浪費公帑,台北政壇的政治人物仿如爭食腐肉的兀鷹,完全無視於地球環境的變遷,這又是「肉食者鄙」的另一個明證。
也許因為環境的變遷,離現代人有點遠,有點杞人憂天。確實,臭氧層破個大洞我們看不見;北極冰山融化,我們也看不見;孟加拉被海水淹沒還沒發生;而台灣的植物帶,向北遷移了七十公里,雖然已經有台灣的教授研究證明,但這又如何?和我們現代人的生活有什麼關係?大多數台灣人,今天都可能活得困難,哪有能力管明天的事。
台灣人不是不願面對地球環境惡化的真相,而是無能與無力面對。
面對地球暖化,台灣人或許可以不去面對。但對「台北人怎麼毒不死」的話題,又如何呢?我們能繼續冷感,繼續置身度外、視而不見嗎?
至少我個人不能,我從台北到日本,就是為了看一看他們不用農藥、肥料的自然農法經驗,我不是想活得久一點,而是想活得有品質,有機生活提供了另一種想像。
當然,如果真能追逐有機生活,這其中不止涵蓋了健康生活的「小敘述」,也涵蓋隨時關燈、少用一點水、拒用耗能源產品,這些與地球環保生態的「大敘述」息息相關的小事。可以負責的面對真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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